Love My Kids

2011年九月開始, 姊姊去上一般的preschool, 一個星期兩個全天, 通常是早上九點半爸爸帶她去, 下午五點左右媽媽去接她.

每次帶她去爸爸或媽媽要走的時候都會哭, 可是哭也哭個幾分鐘就好了. 有幾次媽媽走了後從外面圍牆看, 大概兩三分鐘就不哭了, 跟著老師牽手撿葉子或坐著發呆. 媽媽去接的時候, 問她今天好不好玩, 都說好玩. 可是, 每次和爸爸媽媽分開還是要哭.

就這樣, 前兩三個月, 雖然不是很喜歡上學, 但也沒有不喜歡. 有時候早上出門, 爸爸晚了, 還會催爸爸.  直到十二月初的某一天, 突然說她一定不要去上這個學校. 說了一整晚. 週末又說, 而且是一直說, 說到媽媽快瘋掉. 上學前一天晚上, 開始說因為有同學打她, 因為老師會打人, 因為老師會把人time out, 她很害怕. 隔天一問老師, 當然全都是子虛屋有. 媽媽問老師前一次上學是不是有發生了什麼事, 因為姊姊的轉變是很突然的. 老師說沒有.

之後姊姊還是非常誇張的一天講一千次她不要去上這個學校, 她要回去念小班(小班就是以前上過的媽媽陪的學校). 一直講一直講, 講到媽媽神經耗弱, 情緒失控了好幾次. 問他為什麼, 她還是講些子虛烏有的, 而且藉口愈編愈誇張. 媽媽找不出原因, 只好求助專家. 專家說是因為弟弟的關係, 專家說媽媽只要讓姊姊知道媽媽還是很愛她, 不需要這樣就讓她輟學.  

可是媽媽還是讓她輟學了.

那陣子姊姊和媽媽都很痛苦, 兩個人關係緊張. 媽媽常常在生氣, 姊姊常常在哭泣. 有一次姊姊跟媽媽說:"以後長大我不要和你住在一起, 我要和爸爸住." 媽媽問為什麼. 姊姊說:"因為我不要你再生氣了."

其實姊姊從來沒有說她不要上學, 她只是很堅持要回去上"小班", 就是有媽媽陪的學校. 可是, 媽媽陪姊姊去上學, 弟弟怎麼辦? co-op的學校一個星期至少要有一天parent duty, 所謂的一天其實就三個小時, 加上來回時間, 四個小時吧! 媽媽想, 四個小時, 或許可以arrange看看. 也許可以找保母來帶弟弟, 雖然保母費是很貴的(一個小時$15-20美金).

媽媽送出email請朋友們refer保母. surprisingly, 幾乎沒有朋友覺得這是好主意. 朋友們主要是playdate的媽媽, 平時看到弟弟黏媽媽的樣子, 每個人都覺得如果弟弟讓別人帶, 這四個小時對他來說肯定是個巨大的折磨. (就算是常常見面的playdate媽媽, 只要伸手想抱弟弟, 弟弟馬上哭給她看.)  再說, 姊姊已經可以自己上學, 雖然不喜歡, 但至少不會"對她的心靈造成傷害", 所以不需要"犧牲弟弟".

媽媽的想法被澆了一大桶冰水. 幾乎決定放棄了. 就讓姊姊休學在家吧! 頂多媽媽今年早點帶她回台灣去混.

然後就在一次打電話給姊姊的忘年之交時, 事情有了轉機. 朋友說她要回台灣過年, 但是她回來後, 可以一個星期來幫我帶一次弟弟. "雖然他還是會哭, 但是你知道我一定會想盡辦法哄他愛他的."朋友說.

就這樣, 媽媽幫姊姊報了接下來一期的"小班". 一共八週, 朋友可以幫忙五週, 前面三週我要自己想辦法.

在休學了將近一個月之後, 小班這週開始上課. 姊姊休學在家的這一個月, 媽媽真的不知道怎麼過來的. 真的, 完全想不起來了.  (結論是, 媽媽果然不適合在家帶小孩.)

總之, 星期一, 上學第一天, 高高興興地進教室. 才上課十分鐘, 媽媽就有"迷途的羊兒回了家/小魚兒回到了大海"的感覺. 這天是媽媽的work day, 媽媽看著姊姊一整個下午(只有下午班有空缺讓我們報進來)都非常投入地參與活動.

星期三, 媽媽送他到門口, 姊姊迫不及待地要進去. 媽媽要走了, 很高興地跟媽媽說再見(對比在之前的學校, 會抱著媽媽一面哭一面不讓媽媽走). 媽媽去接她的時候, 提早了十分鐘到, 姊姊馬上跑過來說"可是我們還沒演(上)完啊!"然後又跑回去跟老師circle time. (對比在之前的學校, 一看到媽媽, 不管在做什麼有趣的東西, 都馬上放下, 立刻要跟媽媽回家.) 離開教室前, 一個家長問他我們今天學了什麼字母, 她猶豫了一下, 小聲地說"B"(對比在之前的學校, 絶對不開口說話).

星期五, 也就是今天, 最後一個小時跟她的跳舞課衝到. 媽媽之前問她要上完小班, 還是提早離開去跳舞, 都非常肯定地說, 她不要跳舞了, 她只要小班. 後來媽媽還是耍了一點小手段, 讓她答應提早下課去跳舞. 不過, 去接她的時候, 還是賴在位子上不願跟媽媽離開. 後來老師給了她作業讓她帶回家做, 她才心不甘情不願地跟媽媽走, 可是一路上一直跟媽媽抱怨她沒有把上完.

小班, 到底有什麼魅力呢? 媽媽真的不知道. 媽媽一星期也不過陪一天, 其他兩天也都是她自己要在那裡. 而且媽媽對這一期的課程有點失望, 覺得相較於暑假的課程, 好像沒什麼活動可言. 但姊姊就是愛到不行.

回想這一段輟學又復學的經過, 媽媽其實也開始有點明白, 主要的癥結有可能是"朋友". 姊姊還在一般的學校時,  有一次playdate她竟然主動地問她的一個朋友:"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上XX preschool?" XX preschool就是那個她不喜歡的學校. 媽媽後來問她, 她說如果JCD跟她一起, 她就會喜歡上XX preschool. 現在的小班, 很巧的, 有一個舊同學, 還是那時候總是喜歡跟她坐在一起的scarlet, 而且scarlet (和她的媽媽)也都還記得姊姊. 第一天上學, 兩個小女生就手牽手一起去做勞作. 星期三和星期五, 據姊姊說, 不管是circle time還是勞作, 她都和scarlet坐在一起. (全班14個小朋友, 就這兩個女生.)

看到姊姊上小班高興成這個樣子, 媽媽也實在有點不捨. 不捨這兩個月上完後, 她就要跟小班說byebye. 而暑假後, 她也必須再回到"大班". 沒辦法, 長大就是這樣!

姊姊最愛的preschool circle time。